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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仙流】保镖(十一)

32.

车停在别墅大门口,仙道转过头,见流川面向自己,倚着座椅睡得正沉。

昨晚确实被欺负狠了啊,仙道自我检讨了一秒钟,伸手过去轻轻揉了揉乌黑蓬松的头发。白皙脸庞透着酣睡的淡粉,双目紧闭,睫毛根根分明,那模样实在过于可爱,他忍不住凑过去,在细致如白玉团子的脸颊上轻轻一吻。

仿若受惊的蝴蝶,长长的睫毛扇动两下,慢慢展开,漆黑瞳仁含着淡淡水气。

“嗨,到家了。”仙道笑着说。

流川迷茫地望着他,不自觉地抬起手,抚摸了一下眼前那张英俊又迷人的脸。湛蓝眼眸温柔而深情,倒映着自己的脸——脸上神情柔软,丝毫没有被吵醒时的不快。

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,流川放下手,转过头看了看窗外,伸了个懒腰,又皱起眉,轻声抱怨,“好困。”

“好啦,今天晚上让你好好睡。”仙道低笑着。

流川听出他意有所指,脸上微微一红,不服气地瞄了他一眼,“晚上再说。”

仙道被那一眼瞄得有些心摇神驰,抬头看了眼前方两侧的监控。嗯,等会记得去删除录像就好。他伸长臂将流川搂紧,两人在树荫下的车前座交换了一个悠长绵密的深吻。

一吻结束,流川靠在仙道怀里,脸颊红扑扑的,轻喘着气,手还勾着仙道的胳膊不放。

仙道望着他,克制地笑了一下,“进去吧,他们都在等你。”

他低下头,替流川解开了安全带。流川这才不情愿地松开了他,伸手去推车门。

“流川。”仙道却又叫住了他,欲言又止。

“怎么了?”流川坐回了椅子。

“我们的关系,”仙道迟疑片刻,“暂时还是不要公开吧?”

流川皱了下眉,他似乎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,“为什么?”

经历了那样的夜晚之后,第二天就进行这样的谈话,实在不够浪漫,仙道却别无选择。他知道以流川我行我素的性格,这件事恐怕转眼就会人尽皆知。在好莱坞,虽然同性恋者不是少数,平权也被叫得天价响,但是真正公开出柜的明星寥寥无几,无非因为现实的阻力仍然不容小觑。流川作为外来者,个性又强硬,得罪了不少人,这件事很可能会令他失去很多粉丝的支持,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。

不过他也知道,这些顾虑即使和流川分说,也只会换来他的嗤之以鼻,此刻只得硬着头皮,拣出一两个他觉得最有可能说服流川的理由继续说下去,“公开关系后,对你我的事业都会有影响,而且应该会有很多人关注,我不是很想被其他人窥探隐私,议论指点。现在我们可以不受打扰地在一起,不是很好吗?”

流川望着他,眼神一点点变冷,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。

过了一会,他点了一下头,“嗯,是很好。”

神情很平静,有点过于平静了。仙道看着他,心中隐约不安,勉强扯动唇角,“所以,你是怎么想的?”

“我同意,不要公开。”流川语气冷淡,说完就推开车门,直接下车走了。

还是生气了啊。仙道伸手抓了抓头发,叹了口气,也推开车门下了车,紧走两步追上流川。

33.

两人先后走进工作室,流川怔了一下,没想到今天来了这么多人,像在开小型派对。

沙发那边,牧,南烈,彩子,三井四人坐在一起交谈。另一侧的厨房吧台前,藤真,岸本,宫城,樱木四人正在聊着天。此外还有工作人员在调试乐器,女佣在准备酒水饮料。看到他们走进来,大家都转过头,交谈声嘎然而止。

“流川!”彩子首先走过来,不满地拍了他一下,“你去哪了?乐队排练你从来没有迟到过,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。”

“我没事。”流川面无表情地说。

彩子直觉他情绪不对,询问地望了一眼仙道,却见仙道也神色严肃,不由奇怪。

“流川。”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微笑着向他伸出手,“最近还好吗?”

庄园那晚,牧从监控看到仙道不久回了自己的房间。次日流川走后,牧又命人检查了流川的房间,床单上毫无痕迹,垃圾桶里也没有用过的东西。牧自忖流川与仙道是演戏的可能性很高,不过流川拒绝他的意图也很明显,加上之后机场绯闻和澄清声明的事,牧也就意兴阑珊了。

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放弃了,牧也向来拿得起放得下,这段时间他一直忍耐着没有主动与流川联系。但说来奇怪,越是想放,却越是放不下。上周他参加一个晚宴,和一个好莱坞导演聊了会天,导演提到他的新电影还缺少一个合适的演员。角色要求是东方男性,外形冷酷,身体素质佳,有一些动作戏,戏份不多但很出彩,牧一听就想到了流川,向导演极力推荐了他。

导演看了流川的硬照,对他的外形和气质十分满意,想邀请他去试镜。牧于是作为介绍人联系了彩子,热心地提出与流川见面详谈。彩子原本就有意让流川参演电影,觉得这个机会很好。也是为了防止牧再将流川约出去,她特意选择了乐队排练这一天约牧见面。她没想到的是,流川也请了藤真来观看新歌录制,结果让牧和藤真碰了面。

藤真为人讲究姿态好看,见了牧礼节性地打个招呼,寒暄两句,显得落落大方。倒是牧,多年未见藤真,再见之下,见他容貌风姿似乎更甚往昔,心下感慨良多。

流川本人却早已将和他们有约的事忘了个干净,见到牧还有点奇怪,伸手与他握了一下,简单问好,又向牧身边的南烈瞥了一眼。南烈神色尴尬,点了下头就仓促将视线移开。

那天在会所,仙道揍了南烈两拳,将流川接走,之后双方默契地对此事保持沉默。南烈自然不会告诉别人,只对牧说自己和别人发生口角,打了一架。

“我们坐下来谈吧?”牧笑着说。

“嗯。”流川在沙发上坐下,牧在他身边坐了下来,有意无意地向仙道投去一眼。

“我去喝点东西,你们慢聊。”仙道淡淡说了一句,转身走向吧台。

流川皱着眉,看上去心情烦闷,牧说话他都似没有听见,全靠三井和彩子在旁边打圆场。

吧台那边,藤真和其他三人聊娱乐圈八卦聊得正欢。见仙道走过来,一言不发地给自己倒了杯雪利酒,藤真端着香槟走过去,主动和他打招呼:“嗨,又见面了。”

仙道抬起头,脸上带着习惯性的微笑,“你好。”

藤真喝了一口香槟,将酒杯放在吧台上,侧过头,带着探究的神色,“看样子,养猫不太顺利啊?”

仙道只是笑了一下,没说什么。

流川和仙道从门口走进来时,藤真就敏锐地察觉到了,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一般。流川穿着一件淡蓝色衬衫,尺寸也明显比他自己的号码大一些。根据彩子的说法,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与流川失联,他推测两个人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。不过看样子,似乎又吵架了?

他看着仙道,笑着说了句:“一直找不到流川,我们都很担心呢。”

仙道喝了一口酒,表情云淡风轻,“这个年纪,偶尔晚上不回家也是正常的。”

藤真旁敲侧击的又问了几句,仙道轻松应对,滴水不漏。从仙道的嘴里挖八卦,显然要比从流川那里困难多了。藤真感觉有些挫败,不过他安慰自己不用着急,等会找机会流川聊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,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到了海钓上去。

那边流川他们正在听牧介绍电影。流川要扮演的角色是一位杀手,奉命前去杀掉一个重要角色,盗走芯片。全程没有台词,只有一些动作镜头。这对于初次接触电影的流川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,一方面角色对演技要求不多,只要外型和动作好看就可以,另一方面这是一部大制作的系列电影,观众基础优秀,十分有利于流川开拓市场。

彩子和三井又向牧询问了一些关于拍摄的具体问题,流川听得心不在焉,几次转过头去看向吧台,见仙道和藤真站在一起,不知道在聊什么,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。

大白痴!流川握了一下拳头,眼里射出寒光。转回头,将手里的香槟一口气喝完,放下杯子,站了起来,“失陪一下。”

他刚向吧台走了几步,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身后叫他,“流川!”

他转过头,见南烈走了过来,神色局促,低声说:“可以私下说两句话吗?”

流川皱了下眉,本想一口拒绝,又看了眼吧台那边的仙道和藤真。仙道正在向藤真说着什么,视线落在他脸上,眼神在流川看来算得上温柔。

他磨了下后槽牙,忽然转变了态度,向门外偏了下头,“跟我来。”

34.

流川带着南烈出了门,沿着走廊来到另一侧的会客室,等南烈进门后将门关上了。

这间会客室正是之前用来拍摄杂志的那间,靠窗摆着几张沙发,秋日傍晚的阳光将房间镀上了一层金色柔光。流川穿着宽松的淡蓝色衬衫,袖口卷起,站在光线下,安静地望着南烈,仿佛一个随时会被惊醒的美梦。

南烈听见了自己喉头发出的闷响,回过神来,忙笑着道:“谢谢你,还愿意信任我。”

“什么事,说吧。”流川神情冷漠。在自己家里,又装了那么多监控,他相信南烈不至于再做什么蠢事。

南烈握着双手,低下头,吸了口气,“我想正式向你道歉。对不起,我一时糊涂,给你造成了不好的回忆。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,只希望你知道,我非常后悔。”

说完,他向着流川深深地鞠了个躬,看着地面,“实在对不起!”

流川愣了一下,“你就是想说这个?”

南烈抬起身,认真地看着他,“对,这些天我一直在自责。现在我想通了,逃避不是解决办法,我想当面向你道歉。”

流川不耐烦地挥了下手,“过去的事不要提了,反正我也没事。”

南烈不安地说:“其实,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。请你相信,我平时并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“行了。”流川点了点头,“每个人都会犯错,这没什么。我也有错,之前的举动可能让你误会了,我对你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南烈立刻点头,指甲掐着手心,目光黯淡下去,“我不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。”

流川略有些不忍,“你也不用过于自责。”

南烈看着他,眼中忽又燃起了一丝热切,“以后,我们还可以一起吃饭或者打球吗?我保证,我会把你当作朋友看待,如果你还愿意接受我这个朋友。”

流川微微蹙眉,还没想好怎么回答,就听见门被敲响了两声。

“流川?你在里面吗?”门外是仙道的声音,隔着厚厚门板,听上去带着压抑。

流川张了张口,却反而向着南烈走近了两步,说道:“可以。”

南烈喜出望外,几乎不敢相信流川这么轻易就再次相信了他。他望着流川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孔,激动得声音发颤,“流川,谢谢你。”

门忽然被打开,仙道一手握着门把手,立在阴影里,望着窗口光线下两个相对站着的高挑身影。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,近到南烈一伸手就能触碰到流川。

仙道胸口起伏,克制着立刻冲过去把流川带走的欲望,过了一会,才平静地开了口:“流川,彩子在找你。”

流川转过头,冷冷看了他一眼,自他身边经过,走出了门。

南烈友好地向仙道笑了笑,“仙道桑,你好。”

仙道沉着脸,点了下头,转身打算离开。

却又听见身后南烈轻快的声音传来,“我和流川已经和好了,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。”

仙道没有停下脚步,胸口似有一团闷气在横冲直撞,他抿着嘴唇,伸手解开西服纽扣,又扯了两下领带,看着走在前方的流川,忽然迈开大步,上前几步抓住了流川的手腕。

“你干吗?”流川转过身,猛地将他的手腕甩开,睁大眼睛瞪着他。

“我们谈谈。”仙道努力维持着冷静。

“没什么好谈的。”流川语气冰冷,“你说的没错,不要公开很好,省得互相妨碍。”

说完,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。

仙道跟着他走了两步,双手插着腰,站在了原地。

34.

流川回到大厅,彩子已经和牧商议好,后天让流川去试镜。接下来乐队还要排练,牧便带着南烈告辞离开了。藤真,三井和樱木留下来看了一会排练,和大家一起吃了些披萨,也先后离开了。

乐队那三个人继续排练。流川昨晚本就没睡好,今天似乎特别烦躁,总说宫城的鼓节奏不对,宫城差点扔了鼓棒和他打起来。等到排练磕磕绊绊地结束,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。

仙道此刻已完全冷静下来。他坐在客厅看书,一直等到宫城岸本也离开,别墅里只剩下流川和他两个人。见流川满脸疲惫地进了客厅,他放下书,站了起来。

流川却径直穿过客厅,目不斜视地上了楼,好像家里不存在仙道这个人似的。

“流川,”仙道换上了和煦的笑脸,跟了上去,“今天累了吧?”

流川哼了一声,没有说话。

“我帮你揉揉。”仙道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,捏了两下。

流川立刻打掉了他的手,走到房间门口,按住了门把手,语调没有起伏,“我要休息了。”

“好了,不要生气了,”仙道索性展开手臂,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,脸颊贴在他颈侧磨蹭了两下,声音温柔,“都是我的错,好不好?”

没等流川说话,他又侧头吻了一下流川的耳朵,自觉地加了一句,“我是白痴。”

他知道流川的耳朵很敏感,流川也确实被他吻的半边身体酥麻,却还是冷着脸,将他的手臂用力扒开,“你错在哪?”

“啊?”仙道怔住,睁着一双湛蓝无辜的眼睛,伸手抓了抓头发,“我错在。。。呃,错在。。。”

流川满脸写着果然如此,脸色更加阴沉,“不用想了。你没错,是我错了。”

仙道当然知道,流川是不能错的。他勉强笑了笑,“其实,也不用纠结是谁的错吧。”

流川抱住了胳膊,微微抬起下巴,视线清冷,“仙道彰,和我在一起,是一件可怕的事吗?”

仙道立刻摇头,“没有啊,怎么会呢?”

“那你为什么总是想逃?早上你说想辞职,我没答应,现在你又说不要公开,”流川直视着他,眼神皎洁若明月,任何隐蔽的心思都无所遁形,“从我第一次提出想和你在一起,你就一直在找各种理由拒绝我。你说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,我去学了。我一直在向你靠近,你却一直想逃。”

“不是想逃。”仙道认真地看着他,“我只是想要保护这段感情,避免它受到外界的伤害。不是一定要和现实撞个头破血流才是爱情,我认为我们应该选择更明智的方式。我的意思是,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,我们并不需要去证明什么。”

“你没有信心。”流川皱了下眉,“是对我没有信心,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?你怕公开之后我们会受到干扰,所以呢?受到干扰我们就一定会被影响吗?或者,你压根没打算长久地和我在一起,否则有什么好怕的。”

仙道摇头,略有些着急,“不是,你误会了!我是觉得,解决问题除了硬碰硬还有很多种方法,为什么我们要选择最激进的方式呢?比如打篮球,我看过你高中时的比赛录像,老实说无论是比赛还是单挑,你的打法都一模一样。进攻的方式却不只是单挑这一种。如果你不明白这个道理,遇到真正的强队就很难取胜。。。”

“够了!”流川显然被他的话激怒了,当年没能带领球队拿到全国冠军一直是他心头憾事,他怒视着仙道,“我不用连怎么打篮球都要你教!”

“只是举个例子,你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。”仙道无奈地说,“你今天很累了,还是先休息吧,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。”

“不要再谈了!”流川大声说,“说来说去,事实就是你自己不愿意为这段关系做出任何牺牲。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没辞职,不然昨晚以后你就会直接消失了吧?”

仙道伸手抹了抹脸,叹了口气,显出难得的无力,“流川,我再说一次,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考虑,规避不必要的伤害。如果你不相信我,不妨去问问彩子或者你身边信得过的人,看看他们会给你什么样的建议。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问题总是这么极端。”

“你说的没错,确实没必要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,”流川脸色铁青,咬了咬牙,“你也不需要辞职,你被解雇了!”

说完,他怒气冲冲地进了房间,将门在仙道面前用力摔上了。

 

写得我战战兢兢,这篇仙流的性格都偏强势,从开始就矛盾不断,需要一些磨合,应该很快会和好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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